试酒-W
心腔【二十一】
看了大家的留言
怎么说呢，唉，没什么才艺，只好给大家表演个日更
————————————
方林申走得很快，而且他不那么聒噪了。别墅里空荡荡的，他们穿过正厅出了门廊，绕进了一个小小的庭院。院子里的架子上爬满了紫藤和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悠闲地爬着，爬出一段绿油油的荫凉。
方老爷子就在这些绿荫下面乘着凉，但是大半个身子又露在阳光里，暖洋洋地晒着。
方林申走过去给他盖毯子。嘴里抱怨：“又不听话，跑出来晒到怎么着啊。”老爷子睁开眼睛瞪着方林申。“别跟你爸似的，他管我管得比你奶奶还厉害，我来躲个清静你又叨叨我。”
“得得得，”方林申举手投降，“说不过您，看看谁来了。”
伟霆闻言便过去了，他松开易峰的手，和他说：“你也来。”
方老爷子满意地看着伟霆走过来，指着伟霆的青皮头说：“这才是小伙子该留的头，你看看你的头发，都能扎辫子了！”方林申摸了一把头发，嘿嘿笑起来。他知道老爷子喜欢伟霆，也就安安心心让“别人家的孩子”来挤兑他了。
伟霆走过来蹲在老爷子跟前，手扶在老爷子膝盖上问他：“爷爷，身体好吗，我最近听说你抽烟太多了。”
老爷子转头去瞪方林申，方林申假装看周围。
他们天南地北地聊起来，仿佛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易峰。伟霆说着话，忽然伸手拽了易峰一下，易峰也蹲下了。伟霆嫌蹲着麻烦，已经席地而坐了。他套着迷彩裤不怕脏，屈起一条腿，作战靴潇洒地往前伸，轻轻踹了易峰一脚。
“我弟弟，”伟霆说，“也带过来给您看看。”
老爷子低着头去看易峰，看他年纪小，脸上又乖，尤其是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睫毛还长，一下子高兴了。“乖孩子，”老爷子笑着看他，“和你有点像？也不像，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弟弟，我还不知道。”
伟霆把易峰什么时候来的和老爷子说了，说的时候亲热地搭着易峰的肩膀。易峰也靠着他坐下来，老爷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老爷子聊了两句转头又去瞪方林申：“学不来伟霆的做派也学学这个小朋友的安静，成天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方林申正低着头发短信，嘴角还噙着笑，忽然被老爷子调转枪口来了一记，有点懵：“怎么了？”
伟霆哈哈地笑起来，易峰忍不住也笑了。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家里的阿姨来喊他们吃饭。老爷子不想动，几个人就把吃的搬到了花架子底下，边吃边聊，吃完饭一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老爷子溜溜达达消食去了，方林申怕他被正大的日头晒，跟着去了。伟霆和易峰帮忙收了桌子，也绕着别墅慢慢地遛弯。中午太热，伟霆已经把他的短夹克脱掉了。随手扔在沙发上，只穿着一件橄榄绿的短袖，看起来倒是清凉。易峰还裹着他的校服，连领带都扎得好好的。
“不热吗？”伟霆有些好奇地看着易峰连颜色都没变的脸颊，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脸都不烫。”
易峰摇摇头。
伟霆懒洋洋地把兜里的烟盒摸出来，随手一捏，空的，就揉成了一团。一旁的易峰看见了，问他：“哥，你还抽烟呀？”
“很久没抽了，”伟霆想起来爸爸给他泡的那一大杯烟丝，仿佛又闻到了那令人不愉快的味道，“今天去俱乐部溜达了一圈，人家塞的，我散了随手装起来。当面丢不太好。”
俱乐部？别人？
易峰想了想，终于还是问：“谁还叫你william哥呀？”
伟霆站住了。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易峰。这都一顿饭的功夫了他还惦记着这个。这么想着伟霆就笑起来了。他的酒窝出现在脸颊上，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边笑边把烟盒揉得更紧，然后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同学，”他笑够了才说，“不过早就不联系了。”
易峰听了也不回应，低着头去拧自己手里的魔方，依然执着地去对绿色的那一面，怎么都对不好。
伟霆把魔方拿过来，随手拧了两下。绿色那面又乖乖拼到了一起。易峰接住伟霆递过来的魔方，又重新把魔方拧乱了。
“俱乐部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去的，他们和方林申都认识，”伟霆忽然扳住了易峰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是个军人俱乐部，里面有靶场，我对靶场有兴趣，喂了会儿子弹，没干别的。”他说着掸了掸自己的裤子，轻笑着说：“要不然怎么换了这一身呢，方便点。”
易峰抬头看着伟霆。他短短的头发好像什么植物轻轻柔柔的软软的刺一样往他心底里戳了一下，他忽然伸出手搂住了伟霆的脖子。伟霆一愣，易峰又往上一挪，掌心终于触到了他短短的发根，刺刺地扎在他手心里，痒痒的，让人忍不住要叹息一声。
他很快就松开了。
就像他忽然搂上去一样。
伟霆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易峰。他微微直了直身子，然后也伸出了手。他用了点力气揪住了易峰的头发，向后拽过去，让易峰略略抬了头。他盯着易峰的眼睛。“我昨天没来得及问你，”伟霆的声音不大，他们贴得近，易峰觉得那声音就在他耳朵边上响起来，“你最近很了不得，交了些什么朋友，介意说给我听听吗？”
易峰借着他的力气也看着他的眼睛。“就是打架认识的，”易峰眨了眨眼睛，“还有些是学校的小混混。他们找我的麻烦，后来就成了朋友了。也有好学生，但是一般打架不带他们。”
伟霆嗤笑了一声。他的力气又加了一点，易峰离他更近了，他还是盯着那双亮亮的，漆黑的眼睛。“不许飞叶子，也不许碰脏东西。”他说，“你如果敢碰这些，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亲自把你送到监狱去。”
“飞叶子？”易峰问。
“大麻。”伟霆简短地解释。“有人给过你吗。”
“有。”易峰毫不犹豫地回答，“可是我没拿。”
“不许。”伟霆说着，终于松开了手。然后把易峰那一撮被自己抓乱了的头发捋了捋平。
“好，”易峰说，“不飞叶子，那什么算脏东西？”
伟霆不屑地笑了笑。“我不喜欢的就都是脏东西。”他说着，继续往前走，“我不喜欢的人也是脏东西。”
这个范围挺大的。易峰想。
他们绕着小院子走了两圈就回去了，伟霆走的时候借了方家的司机，还顺走了几瓶矿泉水。司机是方老爷子的勤务兵，伟霆让他开了老爷子的车出了院子，把自己的车留下了。
他好像真的把车送给方林申了。后来他又换了一辆黑色G55，过了段时间又换了一辆白色的巴博斯。这都是后话。
易峰看他对车有兴趣，但是又好像不是特别的大。新车说送就送，但好像也只有方林申有这种待遇。方林申和伟霆的关系很奇特。他们可以很久都不联系，但是遇到什么事，对方又绝对是能帮得上忙说得上话的。
方林申这个人好像不是很正经，但是正经起来又很靠谱。
易峰想起他低着头发短信的样子，嘴角还噙着笑，像是很开心，心里惦记上了这件事。但是大家长久不打交道，他也就渐渐忘了。他只对伟霆的事情比较上心。
时间也容不得他想了。他要中考了。
伟霆专门问过他想考哪里。易峰想了想，说想考学校本部高中。一来习惯了，二来对学校的教学重点掌握比较全面。
“想去国外读吗，”伟霆问，“我读大学，你读高中？”
易峰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握在一起，“那爸爸一个人了。”他说。
伟霆没再说什么，摸了摸他的脑袋。易峰一心一意准备考试了，自从伟霆回来，他好像也不和那群朋友去外面混了。家里的电话偶尔响起来，他接了就小声应付两句，然后电话就挂了。刚开始电话响得勤快，后来根本就不响了。除了爸爸的电话，没什么人再打进来。
伟霆好像对他的这些变化没怎么在意。除了日常的生活，他多了个习惯，晚上陪着易峰看书。易峰刷题他就随便抽一本书在一旁看着，修长的腿毫不在意地搭在一旁的另一张桌子上，躺得舒舒服服，一本书能翻好久。有时候不翻书，随便拎着平板翻图看。清一色的重型武器，易峰一个都不认识。
他不是很在意，只要伟霆守在他旁边，哪怕是睡觉，他都觉得无所谓。
刷题效率挺高，一晚上能刷好多，做错的题再拿去给伟霆看。伟霆接了就皱着眉看，看完了再告诉他怎么做。
“你好厉害啊哥，”易峰说，“没有你不会的。”
“这初中的，”伟霆笑起来，“初中的都做不出来那完了。”
中考开始的时候伟霆心里倒是有点担心。也不是担心成绩，就是担心些有的没的，易峰睡眠质量倒还好，他反倒睡不好了。中考前一夜自己睁着眼睛始终睡不着，一抬胳膊就看到腕上的表，指针已经指到6了。
“靠。”伟霆有点郁闷，没忍住轻轻骂了一句，然后起了床下楼去。
等把易峰送到目的地，检查了考试的各种证件，看他进了考场，才略略放了点心。看看等在校门外的家长，伟霆索性也不去逛了，直接把座椅放倒在车里补觉。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易峰考完最后一门走出来，看看伟霆的车停在老地方，跑着就过去了。
过去才发现车门锁着人不在。
正要找，忽然有人把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脸颊上。易峰一回头，看到伟霆手里握着一听橙汁，罐子上凝着蒙蒙的水珠。易峰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是晒的还是考试紧张的。
“哥，”易峰摁住了伟霆橙汁罐子上的手，叫了伟霆一声，“我以为你走了呢。”
“我去哪儿？”伟霆也不挣开，他似笑非笑地把罐子往易峰脸上滚了滚，看水汽在他脸上擦出同样蒙蒙的水雾，觉得很是舒服，“我都等了两天了，这会儿跑哪去。”
他松开手，捏了捏易峰红彤彤的脸颊，“感觉怎么样啊？”他问，“我们家小少爷有高中读吗？”
易峰开心道：“有的！”
伟霆捧着他的脸欣喜道：“厉害啦。亲一个。”他说着话，潦草地、漫不经心地在易峰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不等易峰反应他就把人塞进了车里。
“回家吃大餐！”伟霆倒了车往家开。
“哥你驾照呢？”易峰把橙汁的拉环拉开喝，脸上的绯红还没下去，“你还在无证驾驶？”
伟霆懒洋洋地笑起来。“最多再过五个月，”他说，“你哥就有证了。”
车依旧停在超市门口，伟霆进去买东西。“买零食，”伟霆在车窗外面对他说，“你别下来了，我很快回来。”易峰乖乖点头，看着伟霆走进超市入口。他百无聊赖地把车窗关上再打开，打开再关上。不远处有人从超市出来，易峰看着眼熟，再仔细一看，居然是方林申。
他好像没买什么东西，只是单纯地逛了一回，身边跟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正微微侧着头，好像在听他说话。军装实在打眼，不止易峰一个人在看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两个人居然一起笑了起来。方林申脸上不见了平时玩世不恭的神色，看着居然顺眼了很多。易峰正在想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就看到方林申向他的方向看过来。
方林申看清是他，然后兴奋地挥了挥手。
易峰只好也挥了挥手，看着方林申走过来。
“你哥呢？”方林申往车窗里看了看，没找到伟霆。
“我哥买东西去了。”易峰有礼貌地回答他，“等等就出来。”
“不等了，”方林申说着就要走，“我还有事。”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易峰说，“这是温厉。”他的手指了指身边的那个穿军装的男人。
温厉点了点头。
易峰说：“你好。”
温厉的帽檐抬得刚刚好，易峰这会儿仔细看，才发觉他年龄应该也不大，和伟霆差不了几岁的样子。只是被军装一衬，整个人都绷得像块钢板。想想方林申的爷爷，方林申认识这样的人也不稀奇。
易峰这么想着，又看了温厉一眼。
温厉的眼神也很快扫了过来，有点凌厉地盯着他。方林申好像很着急，他看着手机，嘴里和易峰道了个别，转身就走。温厉没有一秒地停留，很快地跟了上去。
易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明所以地弯了弯嘴角，然后听到伟霆说：“看什么呢？”
他拎了两大袋东西回来，开了后面的车门把东西扔进去，然后坐进了驾驶座。“我看到方林申哥哥了，”易峰如实相告，“还有人，好像是他的朋友，叫温厉。”
“温厉？”伟霆想了想，“我记得那个人。以前方林申被他们家老爷子丢去部队体验生活，还和温厉打过架呢，两个人一见面就水火不相容，这会儿怎么成了朋友了。”
易峰不知道。
他看着伟霆把手机拿过来发信息，默默地靠在椅背上。
“我们先不回家了。”伟霆回完手机上的消息，捏住了方向盘。“家里有些不速之客，回去看着添堵。”
“谁？”易峰问。
伟霆没打算瞒他。“二姑他们。”
“那我们去哪儿？”易峰果然也不想回家了。他探着身子去后座翻吃的，听到伟霆说：“走哪儿算哪儿吧。”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
依然是可爱的弟弟呢
我还找到了我心爱的壁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