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酒-W

心腔【十七】

好久不见的两兄弟，不知道有没有人想念他们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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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霆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半路被导师的电话截到了图书馆，熬了很久才把需要的资料整理清楚发了过去。

伊森已经昏昏欲睡地喝了好几杯咖啡，伟霆回去的时候他正靠着墙和自己朋友视频。宿舍里的灯也没开，就亮着伊森的台灯，昏昏沉沉的。伟霆觉得不舒服，他皱着眉，一抬手就把大灯打开了。灯光一下子亮起来，伊森也和朋友说了再见，把手机放下了。

他们两个沉默着，对视着。

伟霆慢慢走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把车钥匙扔在了茶几上。伊森不由地坐端正了一些。

“你说要聊一聊，”伊森说，“这已经很晚了，还要聊吗？”

“明天周末，”伟霆忽然说，“要去教堂吗？”

伊森也皱眉了。他查了查日历，说：“不去。明天还有别的事情，我的作业还没有赶完，马上期末了，老师催得很紧。”

伟霆点头：“那就聊一聊。”

伟霆说着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伊森床边。“我要和你道歉，伊森，”伟霆说，“Evan的脾气不太好，感谢这半个月的照顾。”

“Welcome，”伊森一听忽然觉得有些惊慌，他把手边的手机拿起来又放在了小床头柜上，问他，“你怎么忽然说这些？”

伟霆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今天Evan走之前，忘记了他的魔方，他上来拿了一回。”

伊森点头。

伟霆问：“他和你说了什么，或者你和他说了什么？”

“William，”伊森像是忽然清醒了，他往前蹭了蹭，认真地和伟霆说着话，“你弟弟真的是你弟弟吗？他是不是在家里很被宠爱啊？”

伟霆听了想一想易峰自从六岁来到陈家，再想一想他这些年的成长轨迹，觉得他并不是很被宠爱。或许爸爸是爱他的，可是爸爸的爱是长辈隐忍而且高高在上的爱，他们的爱更多的是寄托和期望，他们很多时候并不能触摸到孩子的内心。妈妈？伟霆一阵头疼，先忽略了这个角色，然后想到了自己。自己宠易峰吗？并不，在易峰六岁到十三岁的这段日子，他并没有好好地扮演哥哥这个角色。这个角色在易峰的世界形同虚设。

可是自从十三岁的生日之后，他好像又是宠他的。

伟霆在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弟弟的意义，如果以前他并不在意这件事，那么现在是决然不行的了。

可笑。

他和易峰相处了将近九年，居然没有参与到易峰弥足珍贵的成长之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当然是我弟弟，”伟霆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他并不算被宠爱得很多，他是很独立的孩子。”

“和你一样吗？”伊森笑了，“果然我觉得你们还是有点像的。”伊森看着伟霆，伟霆也看着他。“他来取魔方的时候和我说了一句话，”伊森说，“他说，但愿不要再见了，也请你离我哥哥远一点。”

伟霆听完很是震惊。

他总觉得易峰整个人都陷在莫名的不安和低迷的情绪里，他直觉易峰和伊森之间可能有过什么对话，有过什么交集，他猜测了很多的可能，但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听完挺惊讶的，”伊森说，“我自问并没有招惹过Evan，而且以我对他性格的了解，他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

伟霆不说话。

伊森像是还难以置信一般：“可是他居然说了。”

伟霆站了起来，他问伊森：“Evan上来的时候拿魔方了吗？”

伊森回想一下，惊讶道：“没有，他是不是又忘了？”

伟霆冷笑一声，把椅子拖回原地，然后把大灯关了。“他没忘，”伟霆说着脱衣服进了浴室，“这个小家伙，他压根儿就什么都没忘。”

伊森听得稀里糊涂，想一想令人的头疼的作业，还是先睡了。伟霆洗了澡出来也上了床，仔细看一看，发现易峰来时穿的那条露脚踝的裤子倒是落下了，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脚。

伟霆坐了一会儿，探身过去把裤子拿过来，重新抖开，看了看裤长，心里想一想易峰的身高。坐了一会儿便重新折好，塞到自己的衣柜里，然后把台灯熄灭了。

学期接近结束，伟霆也很是忙碌。加上和导师做的项目，便很少和家里联系。易峰回去的第二天又打电话过来，因为时差问题没有接到，第二天回过去的时候是秦安接的，说是被老板指示到家里拿资料。

“啧，”伟霆揶揄他，“进我家都不用请示了啊，厉害厉害。”

秦安苦大仇深：“我的少爷，我忙着呢。招标的事情还没搞定，我要赶紧把资料送过去。您这儿要是不忙我就挂了。”

“峰峰呢？”伟霆问，“你最近见过他吗，他还乖吗？”

“峰……小少爷啊，我很久没见过了，应该还不错吧，最近放假，可能是和同学出去玩了。你还没放假啊？”

“今年不回来了，”伟霆听了把手里的钥匙轻轻磕在了走廊的落地窗上，“你们好好过年。”他本是想多说几句，可是想一想又觉得没意思，只好对秦安说了再见，把电话挂了。

好在每个人忙起来，都是没有什么心思想别的事的。

伟霆忙得昏天暗地，再加上异国他乡怎么都感觉不到新年的氛围，便也不把过年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天气倒是越来越冷，下了几场大雪，伟霆每天都能感觉到空气里雪的淡淡香气，心情很是愉悦。冬天容易感冒，对气管也不太好，伟霆心里记挂着易峰小时候落下的病根，计划了几次要联系他，可是都错过了。

后来易峰把这件事总结成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伟霆听他这么说，听完了就笑，说：“不是不关心，是真的忙。”

易峰听了也只是笑了笑，说：“那时候你关不关心我，你自己知道。”

伟霆听他语气不太对，就转头去看他，看他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便也不开玩笑了。他伸手卡住他的下巴，用了点力气让他转了过来。伟霆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睛，问：“真的生气了？”

易峰眨眼睛。

伟霆被他星子一样亮的眼睛看得没脾气，只好说：“唉。”

伟霆没有感受到年味，可是却天天被淹没在铃儿响叮当的乐曲之中，到处都是圣诞的气息，还有很多的圣诞老人动不动就出现在街角，引得小孩子激动笑闹。伟霆喜欢这些热闹非凡的事情，他宁愿别人总会把快乐分给他一点。他永远是轻快自由的人。

可是他总是觉得现在的自己不自由。

他的心好像总会飘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祖国，那里好像总有需要牵挂的东西。是什么？是谁？

伟霆不愿意深入地去想，他也不过还是个少年，十七八岁，最是喜欢光鲜亮丽的时候，用什么锁着他是不合时宜的。

他约见了很多朋友，开开party玩玩闹闹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过得飞快。快到他开始惆怅易峰十五岁的生日礼物他应该送什么了。

易峰的新学期也早就开始了，他安安静静地学习，看书，每天独自走在上学回家的路上，曾经那个把他拦在校门口的学长也不见了踪影。他大概不愿意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易峰想。那个学长那天把他拦在校门口时候的样子易峰还记得，但是自己确实太紧张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学长似乎也是个温柔的人，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自己说话很轻声，个头比自己要高一些。

再想一想伦敦的日子，他并不后悔自己和伊森说过的话。

伊森是个很可爱的人，他乐观而且很有亲和力，长得又好看，尤其是那一对可爱的虎牙。更重要的是他会弹吉他，还和伟霆住在同一间宿舍里。他们的关系很好。

就是因为这样。

就是因为他是个可爱的人，就是因为他和伟霆住在同一个宿舍里。

易峰只要想到这里，就觉得惴惴不安。他不太愿意伟霆接近其他的人，但是他又知道伟霆是多么地有人缘。

伟霆是他的哥哥，可是却也可以是别人的同学、同事、朋友、哥们儿、学生、甚至男朋友。

他懵懵懂懂，却觉得无法容忍。

不单单是伊森，如果再来一次，不管是谁，他都会说那些话。

不要再见了，离我哥哥远一些。

易峰忽然想起这些，就想要给伟霆打电话。写邮件根本不能让他感觉到满足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写过邮件，也很久没有联系过伟霆了。可是这一天他忽然想起这些事情，忽然就觉得很想要给伟霆打个电话。

电话过去的时候伟霆正在睡觉，carol of the bells响起来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惊醒了，他接了电话哑着嗓子问：“峰峰？”

易峰在这一头应了一声，说：“威廉哥。”

伟霆打起精神，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宝贝儿你中午休息？怎么很久不给哥打电话？”伟霆睡得迷迷糊糊，整个人都不太好，可是接到易峰的电话又实在谈得上惊喜，没忍住脱口而出就叫得亲热了些。但又是如此自然，自己也没有觉察到什么，倒是易峰拿听筒的手抖了一下，小声说：“是呀，我午休呢。”

“学习会很辛苦吗？”伟霆听他的声音，直觉他心情不太好，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开了台灯。

“不辛苦，哥你呢，你学习生活还好吗？”易峰还是小声回答着他。

“很好。”伟霆说。“一切都好。”他终于清醒了一点，皱着眉听易峰说话，感觉易峰声音太小，就逗他：“峰峰？你没睡醒吗，说话这么小声。爸爸最近好吗，你听话吗？”

易峰稍稍提了提音量说：“爸爸很好。”

伟霆以为是自己的通话音量没开好，就腾了手去调，他也低声说：“等一等，我在调音量。”

调好了再听，易峰的声音还是小。

伟霆不由笑了。他问：“峰峰，听得见吗？”

易峰说：“听得见。”

伟霆说：“你声音太小了，大点声，叫哥。”

易峰提高音量说：“哥。”

伟霆笑起来，他的困意全部飞走了：“什么？”他问。

易峰的声音更大些，“哥。”他说。

“什么？”伟霆再问，笑得更开心了。

“哥！”易峰被他逗了几回，有点着急，脾气也上来了，终于放大了声音，“哥！”

“哎，听见了，乖。”伟霆哈哈笑起来，终于把宿舍另一头的伊森吵醒了。

伊森想飞个枕头过来，可还是困，最后怀着怨念再一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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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填坑都好纠结，哪个都想填，不知道填哪个。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