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酒-W
心腔【二】
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叫文力的东西。宝贝们有没有看出来我对满天星这货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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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峰真的开了小灯在床头，踏踏实实睡了一夜。可是早上起来眼睛不舒服，洗漱之后滴了眼药水，然后换了衣服出去。
他把自己屋子的门带上，顿了顿，然后往对面的卧室走了两步。昨天夜里伟霆应该是在和他的同学打电话，他在阳台上大概接电话接到了凌晨两点左右，这会儿他应该还在睡。
易峰的手握在门把上，站了一小会儿，转头匆匆下楼去了。刚下去又跑了回来，忘记把小灯的插头拔掉，重新拔了一回。
门口管家问：“小少爷，今天要去学校？”
易峰回答他：“没有。”
管家识趣不再问了，为易峰打开了门。
这一走就到了晚上。
晚上的时候伟霆和父亲坐在餐桌上等易峰。客厅里的摆钟响了七下，伟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心头有些不快。
“他这是去哪了？”伟霆问管家。
管家不说话，只是微微低了下头。
“给他打电话。”伟霆说。
“小少爷没有电话。”管家回答他。
什么鬼，伟霆觉得可笑，他就真的笑了：“你在这里和我搞笑呢？没有电话？”没有电话，简直天方夜谭。
可是管家一脸严肃：“小少爷真的没有电话。”
另一边爸爸端起了杯子，喝了点酒，没有说话。伟霆心头的火还没消下去，挥了挥手：“去，把他找回来。”
管家一言不发退了出去。餐厅里就剩下了父子两个。他们很少这么坐在一起，伟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连父亲都坐到了这里——他们很少在一起吃饭。
“昨天才回来，休息的还好吗？”爸爸问。
“还好。”伟霆心不在焉，把面前的水果沙拉搅了一通。
“你特地赶回来给Evan过生日吗？”爸爸再问。
“学校校庆，公休，”伟霆抬起头，看着爸爸，“只是恰好赶上了。”
餐桌上有一束山茶，雪白的花瓣上有一丝半点的红色脉络，看起来有点妖，还有点美。
客厅传来门响的声音，管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少爷。”
回来了。伟霆心头的火本来都快压下去了，可是看到走到餐厅来的易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去哪了？”他问，神色之间全是不耐，“你真是棒，学会夜不归宿了。十三岁了，长大了，翅膀硬了？”
易峰听他骂，低下了头。
他不说话。
伟霆看他这幅样子，更是生气，他站了起来，椅子猛地往后一推，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我饱了，”他说着把椅子重新推回去，“气都气饱了。”
伟霆擦着易峰的肩膀走了，他随手接过管家递给他的外套，自己“嘭”地一声摔了门出去了。
伟霆一出去，家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易峰被关门声震得抖了抖身子，依然低着头。陈叔叔叹了口气，说：“峰峰坐。”
易峰小声说：“谢谢叔叔。”
他还是不肯叫爸爸，七年了一直坚持叫这个人叔叔。不过，正好被叫的人也不在乎这些称呼，他“嗯”了一声，问易峰：“今天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易峰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拿起了伟霆拿过的叉子，在他搅过的水果沙拉里戳了两下，最后戳出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嚼。
也是，过了今天二十四点，他才十三岁。他真的还小。
爸爸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回应，只好再问：“不想要礼物？那我随意送了。”
“叔叔。”易峰忽然放下了叉子。“我想……William哥哥是不是可以回国来上学？”
“为什么？”另一边的大人倒是有些惊奇了。
易峰忽闪了一下大眼睛，重新把头低下，拿起叉子去戳车厘子，紫色的汁液一点一点染在他面前的盘子里。“生日礼物。”他小声说。
伟霆的爸爸挑了挑眉。
有意思的礼物。
“一定要这个？”爸爸问。
易峰忽然不谈这个问题了，他兴致满满地盯住了桌上的山茶。“这是什么？”他问。
“抓破美人脸。”爸爸回答他，笑了笑，开始吃东西，也不再说话了。易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哦。”
吃完饭伟霆还没回来，九点半的时候易峰和爸爸坐在客厅里，爸爸在翻一本老旧的画册，易峰在鼓捣手里的模型。
十点半的时候爸爸站了起来：“去睡吧，小孩子要早睡。”他说着画册里抽了一张好看的书签出来，递给易峰。“生日快乐，”他再说一遍，摸了摸易峰的头。“你这眼睛，怎么红成这样，记得滴眼药水，不行的话叫人来给你看看。”
易峰点头。又眨了眨眼。
“我……我再等等。”他说。
爸爸不再说话，上楼去了。
易峰一个人重新坐在了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关了客厅的大灯，开了小壁灯，窝在了沙发上。
伟霆十一点半的时候才回来，跌跌撞撞的，好像喝了点酒。他到了可以喝酒的年龄了，易峰有点点羡慕。他从梦里惊起，坐在了沙发上。
伟霆摸索着去开灯，摸了半天都没打开。嘴里轻轻骂了两句，再去摸。没摸到开关，倒是摸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吓了一大跳。
灯“啪”地一声开了，易峰站在他面前，有些关切地看着他。
原来刚刚摸到的是他的手。伟霆缓了一口气，眯了眯眼睛，觉得光太刺眼了。“还没睡？”他问。
“William哥，哥，”易峰扶住要往前跌的伟霆，喊他，“你去哪了，你吃饭没？”
伟霆忘记晚上他才和这个小朋友生过气了。他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有些惊讶地抓住了易峰的肩膀，说：“Evan，来，你站直了，别弯腰。”
易峰听话地站直了身子。
“你都长这么高了啊。”伟霆看了半天忽然感慨。刚刚长到一米六七的易峰看着面前的伟霆，说：“我还没长到你那么高呢。”
“哈哈，”伟霆笑了，他的眉毛好看地舒展一下，露出了白白的牙齿，“你是小孩子，再过两年，你就和我一样高了。”
但愿如此。
易峰这么想着，再去看看伟霆。他问：“哥，你今天还生气吗？”
他这么一问，伟霆倒是想起来了。他被莫名其妙的心火气出了门，和一群陌生人喝酒跳舞闹了半夜。这么一提，他顾得上问了：“对了，你出去做什么？你是休假吗？为什么休假？”
易峰看着他，“我去找同学玩了，”他说，“你不是说让我多交点朋友？”伟霆有点不可思议，歪着头看他。
易峰只好说：“我今天生日。昨天是三号，今天才是四号。”
原来记错了。伟霆一下子有点愧疚，他扶着身边的大花瓶，恹恹地笑了：“是吗？……真是不好意思，我记错了，好多年了，我也没有……”
话还没说完，自己也愣了。
易峰来到这个家七年了，可是他居然从来没给他过过生日。伟霆自己现在倒是不在乎这个，可是他觉得自己更小一些的时候，像易峰这么大的时候，他还是期待过生日的。
可是从易峰六岁开始，自己就没有见过他过生日。
他们疏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面对面说了这么多话。
伟霆愣住之后便不再说话了，易峰只好问：“要洗澡吗？洗了澡睡觉吧。”伟霆“嗯”了一声，迈着步子上楼。脚下还是有些飘，踉跄了几回，都被身边的易峰扶住了。
进了卧室易峰开灯，他扶着伟霆坐在了床上，开口劝他：“哥，你以后少喝点酒。”
“我不怎么喝酒，”伟霆皱着眉揉鼻梁，“很少这么喝。”
“对不起啊，”易峰说，“都是我惹你生气。”
又没话说了，安静了老半天。
伟霆睁开眼看他，忽然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可是又有点看不清，只好喊他：“Evan，头低下来一点，来。”
易峰怔了半天，弯腰低头。伟霆靠上来，离他很近，仔细看了看他，然后有点大惊失色地问：“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易峰觉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精的甘甜要让自己也醉过去了，他只好低声回答：“蓝光看久了，有点难受，我滴了药水了，不要紧。”
是那一盏小夜灯。
伟霆一下子觉得有点闹心。记错了人家的生日也就算了，这眼睛居然还被蓝光伤到了。视网膜别出什么问题才好。“难受就不要看那么多，”伟霆皱着眉有点急躁，“你瞧这眼睛，都这样了？”
易峰揉了一下，伟霆伸手“啪”地打开，嘴里急他：“还揉！”
伟霆挣扎着站起来去翻自己的抽屉，翻了几圈才翻出一瓶眼药水来。“滴了好睡觉，”伟霆把药水塞到他手里，感觉到了他手指的冰凉，就握起来胡乱搓了两下，然后开门推他出去：“睡觉去，去，不要开夜灯了，知道吗。”
“哥，哥！”易峰急了，小声喊他，“我怕黑，你先不要关门，你等我进去，你先不要关门。”
“我知道了，”伟霆说着，把门大开着，他卧室里的光线扑出来，把他薄薄的毛衣勾出了一层金黄色的边，温暖极了。
暮春时节，夜间也不会冷了，伟霆身上的薄毛衣本来就是灰色的，这会儿更是感觉暖洋洋的。易峰连着步子跳过去，探着手臂把自己屋里的灯打开，光线同样扑了出来。两间屋子里的光线亲密地交叠在了走廊里。
伟霆醉得头疼，这会儿强忍着，看易峰开了灯，就问：“行了吗？”
易峰犹豫着说：“我……我忘记冲燕麦了。”
伟霆觉得头更疼了。他耐着性子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最后掏出了手机，再摁了半天把手电筒打开了。轻轻的“叮”了一声，伟霆抬起了手，手电筒的光照亮了整个走廊，一直照到了尽头。
“现在呢，敢去吗？”伟霆问，酒精上了头，他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尾音都走了调，哑哑的。
“我不去了。”易峰说着，把门缓缓关上了。
伟霆莫名其妙看着他把门关上，光线被门挡住，只从门缝里露出来一星半点，想嘱咐他晚上不要再开那盏灯，可是自己又头疼得厉害，便也顾不得了，转身也把门关上了。
他的门一关上，另一边的门就开了。轻轻扯出一条缝来，光线钻出来，易峰透过门缝看，看了老半天，才重新把门关上。
一夜无话。
伟霆第二天依旧不舒服，坐在客厅喝早茶，睡醒来的易峰翘着头发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伟霆问：“哥，你醒这么早？”
“还好吧，”伟霆看了看表，才六点半，“你怎么不多睡睡？”
他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关心易峰，让易峰有些受宠若惊。“我睡饱了，”易峰说，“我睡得浅，很短的时间就可以……”
伟霆想起了他的眼睛。
“过来我看看，”伟霆说，“眼睛怎么样了？”
他们正说着话，爸爸书房的门打开了。爸爸身上的西装扣子扣得一丝不苟，扎着领带，一只手还端着咖啡。他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易峰和坐在客厅的伟霆，挑了挑眉头。
“都在，”爸爸说，“正好。”
两个人都看着他，爸爸说：“William那边的学校……”
易峰忽然说：“爸！”
爸爸有些惊奇，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七年了，易峰第一次喊爸爸，喊得如此紧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伟霆皱着眉看他们两个人，他倒是没有注意过易峰对爸爸的称呼，这会儿看着易峰穿着画了蓝胖子的睡衣翘着头发站在楼梯口叫爸爸，倒是有些可爱，挺好玩的。
“学校怎么了？”伟霆问。
“学校，”爸爸居然笑了笑，“这个，我要和Evan商量一下了。”他说着往书房里走，说了一半的话也不说了。“你只有十五分钟，我很忙。收拾好过来，我在书房等你。”爸爸书房的门又关上了，易峰迅速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跑。
这小家伙居然会跑。
伟霆看着易峰的背影，惊觉自己从来没见过易峰奔跑，连他快点走路都没看见过。
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在他家住了七年。他居然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一眼。伟霆这么一想，自己也有点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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ｐｓ．等等ＯＳ：我现在，真的还不怎么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