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且珍惜,等我傻白甜上线,我怕你们hold不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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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宁致远一直很不安分。他走路用跳的,摇摇摆摆左冲右撞。可是不论他怎么走,一回头,就能看见安逸尘锋利却温和的眉毛。
宁致远笑,笑完继续走。
水生感叹:远子疯了。
安逸尘笑水生:他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奇诡的名字。
宁致远回头: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合适。
安逸尘皱眉:致远咯。
宁致远跳回来扒在他身上,冲着他的耳朵吹气:致远,致远只给你叫。
安逸尘毫不犹豫亲一下他甜甜的嘴唇,摸他的头。
水生捂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先走,你们赶紧,车赶不上别怪我。
宁致远哈哈大笑。安逸尘也笑一个,把宁致远放开:走吧,我一直跟着你呢。
车站人很多,旅客多,闲人更多。有人挑了担子卖蜜枣,宁致远看着看着就挪不开步子了:安逸尘......他嘟囔了一声,安逸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买。
要什么买什么。
安逸尘走过去蹲下来,挑枣子。
宁致远蹲在他身边,一只眼瞄着枣子,一只眼瞄到安逸尘蹭到了地的风衣下摆,伸手去替他拎起来。
卖枣子的大爷有一把白白的胡子,他和蔼而慈祥,眼睛虽然浑浊了,手也有些颤抖,可是他的枣子又大又好。他用不停颤抖的手给安逸尘装枣子,宁致远看着他,觉得像延安的爷爷,就偷偷拽了拽安逸尘的袖子。
安逸尘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就多拿了钱,交到大爷手里。
大爷数了一数,急了:唉,小哥俩给多了,用不了这些......
宁致远也不管枣子了,他把钱往大爷怀里推:爷爷,拿着爷爷,这.....这些你拿着。
他们在这里推来搡去,安逸尘只好叹气,再拿些钱偷偷放到大爷的筐子里,替宁致远把推脱不掉的钱收回来。
走了,致远。安逸尘和大爷道了谢,拉着宁致远走。
他们还没有走出几步,人群忽然发出了惊呼声,有一大帮人从火车站入站口涌进来,直直向着另一边的火车车厢走。他们推倒了几个人,杀气腾腾,一路奔着宁致远他们的方向过来了。
安逸尘背着身子挡住宁致远,却听到身后一阵叮咣乱响,还没来得及思考,怀里的宁致远就跳出去了。宁致远看着被踹翻了担子人也倒在了地上的大爷,愤怒了。枣子被一群人踩得稀巴烂,安逸尘放进去的钱也飞出来,被人偷偷捡走了。
“什么人!”宁致远冷着脸大喝一声,唬住了一群人。
“执行公务,你又是什么人!”领头的人莫名其妙,看着宁致远反问他。
“我说呢,”宁致远冷笑,“是军统的人,文世轩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军统的规矩,宋中石有没有教过你们执行任务的准则!”
“你什么人!”领头的人急了。
宁致远上前一步:“你管我什么人,执行任务不扰民不侵民,这你们都不知道?这样还想要老百姓的支持,做梦呢吧。道歉!”他一边扶起倒在地上的大爷,一边和军统的特务说话。
“妈的你这是想死......”有人从口袋里抽出枪,上了膛,直接就往宁致远头上顶过去了。
一条扁担带着风声砸了过来,“嘭咚”一声闷响,宁致远看着眼前的人龇牙咧嘴,还没来得及眨眼,安逸尘就到了他面前了。
安逸尘阴沉着脸劈手捏住那个人的手腕,借着巧劲一拧,“咔嚓”一声响,那人的手腕被生生拧脱了臼,手枪刹眼就到了安逸尘手上,他单手拆了那把枪,子弹和弹夹叮叮当当掉到地上响的那么清脆,枪托和枪管也被分解然后扔到了地上,安逸尘一刻不停的抬起手风驰电掣的一巴掌就抽在那个人脸上了。
他掐住特务的脖子,手背上暴起青筋,问了一句:“你刚刚说谁想死?”
宁致远也吓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逸尘。冷口冷面,浑身上下弥漫着低沉的杀气。
“安逸尘......”宁致远过去拉他。
安逸尘听到他的声音,眉眼略略柔和了一些,但他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减,他仿佛有什么气不过的事情,又问了一句:“你刚刚是想做什么?”
一旁又有人上来了,手上也带着枪。
安逸尘抬起另一只手,勃朗宁迅雷不及掩耳的对上了同样黑洞洞的枪口。他冷冷的笑了:“怎么,要比速度?你回去问问你们戴先生,你们军统,谁敢和我比速度。”
那人又被唬住了。
安逸尘放开手边这一个人,随随便便放了一枪,子弹擦着特务的肩膀飞走,留下一串血花。
听到枪声,人群出现了骚乱。
“逸尘,逸尘!”宁致远急了,跑过去捧他的脸,“怎么开枪了?我们还要走啊,我们还要回家,不要理他们了,我们快走。”
安逸尘略略低头看他急切的眼睛,搂着他腰,一使劲带着他转了小半圈,将枪口对准了目瞪口呆的特务头子。
“蠢货。”他冷冷开口,像是讥讽,更像是不屑,“连一点眼色都没有。你好像忘了进军营的第一天,是谁教你放的枪,今天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动我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特务头子诚惶诚恐。
他已经发现了面前这个挺拔英俊的男人,是当年戴先生的得意门生。当年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手把手教会他的,包括如何去放第一枪。
“学长......”他慌忙道歉,替大爷拍了拍身上的土,让手下的人送他去医院。大爷忙不迭推脱,收回自己的东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有些不放心这一对小哥俩。
“谁是你学长,在下高攀不起。”安逸尘依旧冷着脸。
特务头子慌了:“学长,学长折杀我了。是我不好,是我管教无方,学长海涵!”
他拼命向宁致远鞠躬:“对不住,对不住。”
宁致远讶异的去看安逸尘。
安逸尘也看他一眼,安抚的眼神。
“走吧,有公务就好好去执行,还有,”安逸尘指了指躺在地上翻滚呻吟的两个人,“这种败类,趁早清除出去,要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是,学长,谢学长教诲。”特务头子点头哈腰。
安逸尘毫不避讳,他大大方方搂着宁致远的腰,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去。
宁致远到底还是不好意思,他在安逸尘面前习惯性的红了脸。
“哎,”等坐到了火车包厢的床上,宁致远才想起来小声问安逸尘,“你好大的脸,什么叫你的人,那么多人看着呢,你真是好意思。”
安逸尘忧郁的双眸盯过来,看的宁致远心间重重一跳。
安逸尘把装着枣子的纸袋子搁在小桌子上,然后坐到宁致远身边。他认认真真伸出手抚上宁致远的脖颈,不轻不重的掐了掐,问他:“你说,你自己说。谁是我的人。”
宁致远感受着他身上甘甜的气息,忍不住靠了过去,他拽住安逸尘的领带,抬起下巴去吻他的喉结,喃喃道:“我。”
安逸尘的喉结滚动一下,低头去吻宁致远。吻着吻着就有些不对劲了,他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手也开始去解宁致远的衣服。宁致远迷迷糊糊倒在床上,去搂安逸尘的脖子。
安逸尘忽然不动了,他的头埋下去,嘴唇亲密的贴着宁致远的锁骨,他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致远,你还活着呢?”
宁致远的心又重重跳了一下,他忽然明白了安逸尘所有反常表现的原因。
“唉。”他说。然后牵引着把安逸尘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他的心口有着新鲜的热量,健康的心跳,安逸尘把耳朵贴上去,仿佛还听见了血液在血管里奔腾而过的声音。
他冰凉的手掌贴着宁致远的肌肤,宁致远忍不住打着颤,可是却没有逃开,他反倒迎上去,用他黑漆漆的眼珠子去盯安逸尘同样漆黑的眼珠子。
“你瞧,”他低声的、慢慢的说,“我好好的活在你手心里呢。”
你如此轻而易举掌控着我的一生。我永远活在你的手心里,逃都逃不开。
安逸尘点头,把宁致远摁在自己的肩膀上:“致远。”他说,“你咬我一口,来,狠狠的咬,做个标记,我们谁都跑不了。”
宁致远的嘴唇吻在他的外套上,然后沉沉笑了:“咬不动。”
他们正说着话,包厢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水生跳进来:“尘子你们刚刚放枪了啊......”
宁致远的衣服扯得有些凌乱,还露着白皙的肩膀,水生一进来,他就推开安逸尘扯了被子把自己裹进去,团成了一小团缩到角落去了。
安逸尘随手把一只枕头丢过去:“滚。”
水生再捂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火车咣当咣当的摇了很久,安逸尘也像很久以前一样半靠在床上,守着宁致远。他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光下他吐出一口迷蒙的烟雾,然后低头去看宁致远模糊的脸。
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宁致远就靠在他身边。
可能是烟味太大,呛着了他,他轻轻咳了两声,在梦里问:逸尘,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呀?
什么时候学会的?安逸尘想一想,好像是以为宁致远牺牲之后。在那之后他就学会了抽烟,在烟雾缭绕里他经常看见宁致远对着他甜甜的笑,那笑像毒瘾,戒都戒不掉。
安逸尘甘之如饴。
他在黑夜里发着怔,最后把烟掐灭了。猩红的烟头被安逸尘的指尖揉碎,袅袅的青烟在空气里欢快的腾升一下,终于消失了。
“你不喜欢?”他低声问,“那就再也不抽了。”
宁致远没有回答,只有浅浅的呼吸依旧,火车还是咣当咣当的走,行走在群山旷野之中,勤勤恳恳,不知疲倦。
黎明拥抱大地的时候,安逸尘也拥抱着宁致远,他们像两只可爱的小猫头对着头,鼻尖对着鼻尖,呼吸贴着呼吸,睡的傻傻的。
这乱世,有了我的保护,你就可以好好的酣睡。
以后,谁都别想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