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酒-W

半生心思,一壺江山

见鬼

叙事学作业,写小说。恰好我又是个比较爱国的人。233333。脑洞有了就填一下咯。校对的时候恰好看见喋喋的易信,就把那句话加进去了。喋喋你真是好文采【认真脸。各位看官笑纳。黄埔军校自建校以来的搬迁时间表,附在文章结尾。资料来源百度百科。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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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的少爷身子一直不好。虽然面上瞧不出什么来,可的的确确是有顽疾的,郎中不知见了多少,药不知吃了几副,总是不见好转。

宁老爷丧妻多年,对宁致远颇为溺爱,宁致远虽多病,却被惯成了有些骄横跋扈的性子,是南京城里远近闻名的小霸王。谁都拿他没办法。

是夜。月色尚好。

致远再次从梦中惊醒。连天的炮火在他梦中隆隆作响,被轰塌的城墙呼啸着砸下来,灰尘铺天盖地,有人大喊:趴下!然后就是一双眼睛出现在自己面前,喧嚣的灰尘从他的睫毛上一丝一丝抖动着掉下来,震耳欲聋的叫声在他耳边嘶吼:趴下,趴下!

趴个鬼。致远重重地呼吸,从床上坐起来。冷汗从他额角滚落下来,心像擂鼓一样跳地厉害,下床倒了一杯茶,哆哆嗦嗦喝干了。

这见鬼的梦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每次都是炮火加喊叫,每次都震地自己回不过神来。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这梦也是怪了。从来没有一丝预兆,没有一丝现实的影射,偏偏就是挥之不去,犹如梦魇。

见了鬼了。宁致远坐回床上,盯着窗户发呆。窗帘缓缓飘起来,有夜风。月亮又大又圆。万籁俱静,正是夜浓之时。

月光忽然有些惨白惨白的。宁致远缩回床上,把被子拉过来,迷迷糊糊合上眼。他根本没睡着。他忽然听见有个声音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致远。

宁致远整个人绷直了身子,连后脑勺都开始发麻。他猛然睁大眼睛,周围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个声音又仿佛跟过来了,这次贴着脖子:躲开。

宁致远往前一扑,大力拍着床沿:“阿福!阿福!有鬼啊,有鬼!”

“致远别怕啊。”那个声音又跟了过来,冷冷的贴着耳朵。“说了让你趴下,说了让你趴下!”宁致远挥手,去拂耳朵,眼睛本来就看不到什么,这会儿更是花了,竟然看到一个人影就站在窗口,月光越白,那影子就越黑,黑黢黢的一团,慢慢向自己移过来。宁致远控制不住声音,他大叫一声:“逸尘!”

这一声叫出来自己也愣了。谁是逸尘,逸尘是谁?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宁致远悚然回头,一团火光,阿福点着灯匆匆地来了。他诧异道:“少爷?”

致远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猛然一见亮光,耳朵忽然发出尖利的长鸣。他惊怒交加,从桌上抓起茶盏奋力朝阿福砸过去,阿福侧着身子躲过,茶盏在门框上砸得粉碎:“你死到哪里去了?你死了吗?叫你你都听不到吗?!啊?!”

阿福愣在原地,就差跪下了。少爷虽然蛮横,可是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对自己更是从未如此严厉过。到底是怎么了?

致远喘着粗气,光脚站在地上。他受了几番惊吓,这会儿掌不住了,退了几步,坐倒在床沿上。忽然那个声音又贴了上来:致远,走!

见了鬼了。真是见鬼了。

宁致远昏过去的时候,脑袋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勉强养了两天,宁致远终于能下床了。阿福跟着他,他们在街上懒懒地转悠着。致远转了几圈,买了龙须酥,买了糖人,可是买了又吃不下,最后又走回自己家的大门。他犹豫着徘徊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对。他问阿福:“我记得以前家门口不是这样啊,以前好像有大宅子对着门啊,怎么现在前面空荡荡的。”

阿福惊喜道:“少爷你还记得以前的家?”

致远诧异:“以前的家?”

阿福道:“是啊......以前我们在南京的时候......”

致远更加诧异:“这不是南京?”

阿福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苦着脸道:“这是嘉兴。少爷别问了。”

致远不依不饶:“你好好说!究竟怎么回事?”

阿福还没说话,一个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来:躲开,致远躲开。宁致远眨了眨眼睛,他怔怔的想:白天也见鬼?

阿福顾不上他发呆,慌忙拉着他迈进大门。

是夜。月亮很白。夜色正浓。

宁致远拥被而坐,他紧紧地盯着窗户。那个黑黢黢的影子又出现了,他慢慢移过来。宁致远握紧了拳头,他听到自己在问那影子:“你是谁!”

影子没动。只是那个已经听惯了的声音又贴上来:致远,快走啊。快走。不要被我爹发现。他发现一定抓我回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今日国家有难,我辈自当竭力捐躯报国。一寸山河一寸血,我不能守着家业,我去黄埔,致远你放心!我保家卫国,自然也是要保护你!南京城破,除非我死!就算我死了,变成鬼,也会回来找你啊。

是逸尘!致远伸手去抓,只抓到了一手苍白的月光。

南京城陷落之时的隆隆炮火,第一次不在梦中,而是在自己清醒的时候,炸响在了耳边。安逸尘将配枪上膛,冷静道:今日一搏,誓与南京城共存亡。鬼子要进南京城,就要踏着我们的尸体走过去!城里有我们的家,有我们的亲人,有我们爱的人,保护他们,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众将士高声应和。

炮火连天,城墙轰塌,宁致远想起自己从家中偷偷跑出来,赶到南京城外,一片断垣残瓦,满目疮痍,再不见往日秀美山川,笑语嫣然。城外抵抗部队只剩小批,大部皆战死。宁致远怀着刻骨的仇恨,搜寻硝烟中的安逸尘。

他踩着瓦砾和尸体跌跌撞撞地走。看不见安逸尘。

敌人忽然下令用炮火攻城。宁致远挺直脊背望向火光,觉得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致远!趴下!趴下!”一个声音嘶吼着,无比清晰传入致远耳中。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出现了,安逸尘飞身过来将他扑倒,被轰塌的城墙呼啸着砸下来,灰尘铺天盖地,安逸尘的眼睛出现在自己面前,喧嚣的灰尘从他的睫毛上一丝一丝抖动着掉下来。

“致远别怕。”安逸尘伸手拍拍宁致远的脸。“藏在这里,不要出来!”

然后他深深看了自己一眼,将手中的枪塞给自己,转身要走。

“逸尘!”致远听见自己在喊他,声音里都是沙哑,都是惊恐,都是滚烫。安逸尘的背影僵住,他愣了一下。呼啸的子弹擦过他的身子,他被硝烟包裹出一个落寞冷峻的背影。他忽然转身,一把搂住了宁致远。

他的心脏快速的跳动着,他的军装上满是尘土和血污,可致远不在乎。他只知道发狠地回抱他。当年他去黄埔的时候,自己没有留住他,现在呢?致远觉得自己似乎是流泪了,那眼泪烫的自己都觉得疼了。

安逸尘没有说话,他捏了捏致远的脖子,使劲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的眼睛发着亮,藏着什么,致远也看不清。逸尘抬起头,转身就走。

宁致远再也没有见过安逸尘。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和自己门对着门,从小一起长大的安逸尘。他只留个自己一个眼神,一个吻,转身之后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我变成鬼也来找你啊,哈哈。”他瞒着家人去黄埔军校的时候,是致远去送的他,他轻松地和致远玩笑,捏捏他的脸: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不能舍不得。我们的祖国,不能指望别人。只能我们去守护。

美丽的南京再也留不住他。

1937年12月13日,南京沦陷。

宁致远被宁老爷派人从城门口捡回来,他们整个大家族迅速转移,到了嘉兴的老院子。再次醒来的宁致远活泼得很,能玩能吃,就是忘记了南京,得了顽疾。

夜色依旧。

致远伸手握了个空,掉下一滴同样惨白的眼泪来。

1939年宁致远启程去了南京。大屠杀之后这个地方早就是人间地狱。他回到老宅,看了看安逸尘的家,看满院子的凌霄花开得热烈。致远默默站了许久,随手折下一朵来,轻轻搁在脚边。

这曾经是我们都想要守护的地方。

宁致远随后辗转到了成都,成为黄埔学员。

他看着“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的对联,忽然十分庆幸自己当初并未阻拦安逸尘去黄埔求学。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无国便无家,若无家,何来宁静致远,何来安然逸尘。他也终于明白了,想要留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舍不得,而是永远把他放在心里。

1945年,宁致远听着广播中抗日胜利的消息,一枪崩碎了一个日本军官的头。

手中安逸尘的配枪沉甸甸地发着烫。

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微笑起来,安逸尘吻过的嘴角翘得很高:如果不能守护自己爱的一切,那才是真的见鬼。

                                                                                                 ——END

1924年6月16日,陆军军官学校于广州市长洲岛成立,通称黄埔军校。

1927年,黄埔军校迁校至武汉,宁汉合流后,又迁校至南京。

1928年3月,黄埔军校改名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

1937年8月,因抗日战争黄埔军校迁出南京。

1938年11月,黄埔军校迁抵成都。

1946年1月,黄埔军校改名为中华民国陆军军官学校,学校国有化。

1949年12月,黄埔23期大部分学员随‘中华民国’政府迁台。

1950年10月,黄埔军校以“中华民国陆军军官学校”名义在高雄县凤山市复校,并续办24期为黄埔延续。

1979年5月16日,陆军官校第44期毕业的林毅夫从金门泅海约2公里,回归中国大陆厦门。

1988年1月,黄埔军校广州旧址被评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不知道怎么配,就配个尘远的图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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